通州这座著名的“睡城”正在努力告别“睡城”的称号。近日,北京市通州区委书记王云峰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通州新城将在“十二五”期间展现雏形,通州“城强业弱”局面已有明显改观。王云峰刻意提到,产业是一个地方科学发展的根基和支撑。
这两年,全国各地掀起了建设新城的热潮,但越来越多的地方政府意识到,新城的建设不能再以房地产为主导或单纯以工业为导向,而应以产业为支撑,并做到产城融合,否则就会带来一个个“睡城”或“空城”。学者将此定义为“产业新城”。
中央党校社科部教授向春玲和她的同事们也发现了这样的趋势。近日,中央党校“工业化、城镇化与产业新城研究”课题组发布了《中国工业化、城镇化发展与产业新城的兴起》调研报告。这份报告对河北固安等地建设产业新城的实践进行了深入的研究,称“产业新城正成为一种新的城镇化方式”。
四级跳
中国现代意义的开发区最早发源于蛇口开发区,根据中央党校“工业化、城镇化与产业新城研究”课题组的研究,中国工业园区的发展已走过了四个阶段:即劳动密集型园区、资本密集型园区、技术密集型园区、创新战略型园区和产业新城。
报告执笔人向春玲教授称,早期的开发区是经济功能规划区,区域功能单一,只是作为工业园区而存在,工业用地占了很大比例。园区内往往是一些加工制造等低端产业的集聚,发展模式粗放,产品附加值低,对环境的污染也比较严重。
随后,各地又开始相继建设高新技术产业园区,逐步推行产业升级。但向春玲的研究发现,这些园区仍仅是产业的集聚,配套设施侧重于工业园区,并不涉及生活居住、人口集聚、生态环保等内容,城市生活配套设施缺乏。
这几年,中国的各大中心城市均在规划和建设新城,以期拉动地区经济增长。而这些新城的基础都是原来的开发区。比如北京、天津、青岛、大连、广州等城市的开发区都扩展了面积,对开发区重新进行了战略和功能的定位,发展为产业新城区。
这意味着中国的开发区已经发展到了第三阶段——从最初的单一的工业园区到向城市转变再向多种产业协调发展的产业新城发展。在向春玲看来,只有实现向新城区的转变,开发区才能实现自身的可持续发展。
中央党校的报告更关注都市圈内的产业新城动向。她认为这是因为工业化发展需要中国产业优化升级和产业的进一步积聚,城市化的发展一方面需要中小城市人口的进一步积聚,另一方面是特大城市通过郊区化实现产业和人口的外溢,缓解“城市病”。
向春玲说,这些地区需要建设一种将生产、生活、生态三者融为一体的新园区,以承接大城市的产业和人口转移,同时为地方经济发展提供新的动力。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一种新的城镇化方式——产业新城应运而生。
以国际经验来看,同样经历了这样的发展过程。第一代新城因是分散大城市人口而建,定位就是“睡城”;出现不少弊端之后开始涌现出融入了多种服务、配套设施等混合功能的第二代新城;第三代新城则已经是集产业、居住、服务等为一体的综合性模式。
在上世纪70年代,伦敦、巴黎等都市周边涌现出诸多新城,其中大多数如今早已没落,而保留下来并发展成熟的新城,以伦敦北部一百英里处的密尔顿·凯恩斯和巴黎西郊的拉德芳斯为代表,它们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产业的多元化和实现了区内就业。
在向春玲的调研报告里,特意提到了北京天安门正南50公里处河北省固安县以工业园区为引擎,建设产业新城的实践。北京周边的新城中,既有通州这样的“睡城”,也有亦庄这样的“空城”,它们实质上都还处于第二代新城的阶段。“我们希望固安以产业集聚与升级带动城市可持续发展的方式,能成为第三代新城的代表。”
“以产促城”与“以城促产”
巴黎拉德芳斯如今是欧洲最大的办公区。目前在这1平方公里的新区里集中了1200家企业,3个超级市场,250家中小型商店,4万人居住在这里。这里工作居住休闲三者融合,正在成为一个宜居区域。这座新城里,85%的员工依靠公交上下班。
但是,作为第三代新城代表的拉德芳斯的辉煌也并非一蹴而就。由于当初规划问题,这里的房子曾经十室九空。直到发展商对拉德芳斯进行改造,当地政府规定城市住宅与办公室的面积比例要恰当,拉德芳斯从此旧貌换新颜。
要建设世界级城市的北京也正在做这样的改变。1993年出台的《北京城市总体规划》针对中心城区过度拥挤的问题,提出了城市发展重点要逐步从市区向郊区转移。天通苑、回龙观、通州、亦庄等卫星城镇应运而生。
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副院长杨保军说,由于城市空间的布局限制,这些人大多在城区工作,在卫星城镇居住,导致这些卫星城成为“睡城”。“通州不通、顺义不顺、大兴不兴、房山如山”就是这些新城的真实写照。
向春玲分析这一现象时称,没有产业就没有就业,就没有城市的发展;而有人才能把产业支撑起来。没有产业的支撑,城市发展得再好,也只是“空城”;产业如果没有城市为依托,即使结构再合理、再高端,也只能是“空转”。
而北京要建设世界级城市,需要产业新城的破局。在中央党校的调研报告中提到,产业新城的建设,是一个“以产促城”、“以城促产”的过程,让一个个产业“细胞”的活力在新城建设中得到提升,让人们就业、生活等各种需求可以在新城建设中得到满足。
固安工业园区的破局尝试或将具有有益的借鉴作用。中国区域经济学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陈耀曾多次到固安工业园区调研考察。他称固安工业园区在产业新城建设方面已有将近10年的工作。他概括“以产兴城、以城带产、产城融合、城乡统筹”是固安产业新城的基本特征。
固安工业园区解决当地就业20000多人,并吸引了京津乃至华北地区的许多人才,不仅让固安成为京南产业高地,更成为京南人才高地。这对于一个40万人口的县域经济来说,意义重大,在中国城镇化过程中更具有典型性意义。
中央党校的报告也评价,固安产业新城的实践可以说非常成功。报告如此表述:“依托首都经济圈,为产业新城找准战略和产业定位,实现产城互动发展;在产业新城建设实践中,找到了一条多方共赢、共同发展、共享成果的成功道路”。向春玲说,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