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总理李克强5月16日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确定进一步降低实体经济物流成本的措施。其中,最受关注的莫过于推动取消高速公路省界收费站。
取消高速路收费站很容易理解为取消高速公路收费,但是它们完全是两个概念。既然不是取消高速公路收费,那么推动取消省界收费站,其意义何在?央视解读提到:“由于高速公路都是各省自己筹资、分段建设、自行养护,各省自然会‘竭尽所能’划界、设站、收费。正因为如此,出现了不少怪现象。一是出现了省际断头路,全国有数千公里这样的路。比如说,高速公路在一省之内已经修通,但邻省却没有修通。但由于在省界设有收费站,所以也不影响自己这边的收费。二是因为省界收费站的出现,往往在省界收费站会出现大堵车的现象,严重影响物流效率。”
取消跨省高速公路收费站主要目的在于提升物流效率,而收费站导致的物流成本,这一问题可能更受关注,借此机会不妨做一些探讨。
我国的物流成本高一直备受诟病,今年,一位物流行业的人大代表在两会时表示,“我们国家物流费占G D P比重是14.8%,而欧美国家仅7%-8%。”也就是说,我国的物流成本几乎是发达国家的两倍了。
在所有物流成本中,路费是被吐槽最多的。有统计显示,从北京到广州这2000多公里路,高速公路收费就要给935元,再添几十块就上千了。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宁夏菜心这么贵,宁夏农民却没有那么富,不说中间的流转税、各种费,光过路费就占了很大一块。另外,营改增之后,物流行业的税负也变得更重,为了保持利润,让货运车辆超重载货并不罕见,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增加了行驶风险,一旦出事可能就是人货两失还祸害旁人。
实际上,高速公路收费并不是一项国际惯例,不少发达国家高速公路都是免费的,修路和保养费用从燃油税里出。至于为什么我国又收燃油税又有收费高速公路?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要想富,先修路”,交通对于经济发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上个世纪80年代,刚刚开始改革开放的中国每个地方对于修路的需求都非常急迫,可当时很少人有车,想用燃油税来修路,可能性几乎为零,很可能一条路都修不完燃油税就用光了。于是,高速公路收费模式逐渐形成,1984年,国务院正式将“贷款修路,收费还贷”作为一项政策来推行。曾经为中国经济腾飞作出不少贡献的高速公路收费模式,却由于规划不清、权责不明慢慢跑偏了,附着在高速公路上的利益集团不断壮大,官商勾结或者授权给关联公司获利,甚至政府高官以隐蔽形式持有收费公路股份,手段层出不穷,违规设置收费站、擅自提高收费标准等乱收费或天价路费现象也是屡禁不止,甚至还出现提取几个亿的公路收费给员工发福利的丑闻,发展到后来,很多高速公路贷款早就还清了还在超额收费,收费年限明明已经到了,在利益集团盘踞下,一纸文件又无限期延长收费期限。
对于停止违规高速公路收费,学界和舆论都呼吁多年,国家层面的文件发了一个又一个,清理行动也是一波接着一波,都在任务层层分解中稀释了,效果始终不理想。这些年来,曾经尝试过用BO T模式或者PPP模式来取代贷款修路,都没什么明显效果,甚至产生了一些新的乱象。去年下半年,出台了“公路债”,希望能够从源头理清高速公路收费的一团乱麻,清理掉背后的违规问题。
为了给物流行业减负,取消跨省高速公路收费站,当然是好事,接下来不妨再进一步,趁着这次取消跨省高速公路收费站的机会,把所有已经超过收费年限的、到期却擅自延期的、以各种模式变相违法收费的高速公路,先全部清理一遍。这有利于减轻社会负担,提升经济体系运行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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